W季爻

「尧凡」后来

♧现背:

王凯跨年音乐会蔡尧作为嘉宾演唱歌曲《后来》

♧回忆向




“不是你们让我多穿点的嘛,我穿多了问我热不热穿少了又怕我感冒。”

座无虚席的场馆里裹着不算薄的外套再搭件高领果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蔡尧心想。但也算是乖乖听了支持者的话照顾好自己不让她们担心。与台下听众闲聊几句眼神定然看向前方又收回,待笑意攀上眼底与唇角张口发声。

“然后...唱一首《后来》送给大家。”

这首歌的年纪着实是要比他还老的,不留神就从小听到大。熟悉的旋律响起,开头一段副歌像突如其来的感慨,情绪翻动总没有那么汹涌。继而缓缓进入主歌部分,娓娓述说的故事里细听出遗憾和几分无奈。灯光仍按串场时候相同强度打着,而眼前的一切变得更蓝,像晰哥和深深低吟浅唱出的月弯弯下的时光,被染得那么蓝。

回忆不容商量地在蔡尧闭眼的瞬间飞驰而过。那个问他穿这么少冷不冷、叫他添衣服的人,那个拽着他起床吃早饭给他买奶茶的人,那个笑骂他“衣服在天上飞”的人,亲手撕掉了他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盛夏的夜晚犹很燥热,蝉鸣不知疲倦仍在继续,扰乱宁静氛围。夜宵的温度一路保持到家,沙发上的人横着手机在看他演的剧。“不是操心吻戏吗,怎么坚定地看到最后。”当初采访时候这人还是一副“你长大了吗你成年了吗怎么可以拍吻戏”的架势,如今蔡尧自己倒拿这闲笑打趣,却恰好对上神色复杂的眸。

“蔡尧。”

突然被喊大名引得疑惑的雾水统统跑进蔡尧脑子里,然后贾凡问他:“为什么不满意这个结局?”蔡尧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并非完全摸不到头脑,而是实在不愿往坏的结果多想一点儿。然而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没有给他挣扎的时间第二句便响起:“也许他们不是彼此那个对的人了。”贾凡向来擅长将看来无法接受的事实表达得足够委婉,于是蔡尧脑子里嗡嗡作响的问号擅自变作沉默的省略号。前者兀自说:“你进步很多,荧屏和舞台上都成长不少。你二十岁,往后还有长长的路。你只黏着我,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一样。所以我送你,但我无法陪你走。我可以是你哥哥,是你朋友,是你老师,唯独不会是爱人。”

蔡尧怎不知晓自己不是没长大的小孩?依靠与依赖、黏人与孩子气,不过作了占有的别称。感性却还是迅速把理智踢到了一边。他倏地冲过去抓住贾凡的手,他说只想要他,他说改掉任性我们可不可以重头来过。他红着眼眶,慌张又狼狈。接着是震声的吼,内容关于所谓前途。最后贾凡的本厚重的中音变得颤抖,终于说:“也许我们不是彼此那个对的人了。”他讲得直白,如同利刃刺进眼前沉默甚显着点儿傻的男孩的心。

接下来的事情也许蔡尧这辈子都想不到:贾凡拿起手边几页纸张撕成两半,不用细看已认出是一笔一划都认真、伏案未眠的写了一整夜的情书,此刻被曾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猛然撕掉,再被某只无形的手丢向很远很远。真正摧毁它们的,是贾凡断线珠子般的泪。他哭了,不让蔡尧去抱,就站在原地哭。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蔡尧回过神发觉顺着口串了词,与无意识不同,意识延迟反添慌乱。果然在紧张里唱错,男孩稍稍偏头不好意思笑笑,台下倒没什么动静,大都认真听歌的模样,偶有几位似陷入如烟往事。然后再到这一句。


自那天起两人就断掉联系。无人提及“分手”二字,只是默契无言地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本无心情看剧却遭近邻盛情邀请难以回绝,刚进现场打眼往台上瞧便看见熟悉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尴尬铺天盖地席卷,从后台出来才被周士原提醒刚刚笑得僵硬难看。白眼没来得及翻,忽然的声音,贾凡叫住他。说借他家住一晚,怔在原地几秒,留下一句好。

开门瞬间的贾凡一愣,大概是讶异于没有任何变化的屋子,同几月前两人的家不差毫厘。“演出辛苦,你睡床。”不由话音落下,蔡尧就别扭地抱着枕头被子往外走,问句将未迈出房门的脚步拦下。床上的男人轻声道:“还生我气吗?”门口这位则摇摇头回以否定答案,嫌干瘪又吐出仨字,不怪你。似乎听得轻声叹息,仿佛拥有什么魔力,最终二人相背共枕。

呼吸本安静,不知是床不够宽靠得太近或其他缘故,声音放大成了起伏的浪,如蔡尧不久前偷跑去贾凡家乡望过的那片海。非猛烈波涛,亦非宁和安详,极尽目光处许藏匿暗潮翻腾。屏幕亮起熄灭反复,千万斥力抵开号码上方的手指,甚至连小小的对话框都碰它不得。结局自然发展为来时独身走时亦然,没有什么好久不见的戏码,只默不作声地仓皇逃去。

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做错什么,蔡尧翻来覆去地思考后得到的永远是这个答案,他也的确从来没有怪过贾凡。他还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愿意这个看来强大无私内心却极敏感的人能够多依赖他一点。只是他们在茫茫海上漂,终被风雨打散,回首发现,已经找不到最初紧靠的地方。


“在想什么?”淡淡的语气,看不见表情。从前玩闹,现当疏离,男孩显出倔强偏要和这套对着干,没皮没脸答一句:“想你的零食箱。”贾凡嗤地笑了。蔡尧哭了。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望向台下深鞠一躬,当对观众,亦对过去所有。北京的冬夜寒冷,回家冲过热水澡才觉暖意包裹身体。红点突然闪烁,沉寂许久的置顶上挂着四个字:“新年快乐”。他没有问他是否悄悄来看自己的演出,没有问他是否观看视频心情又如何。只回复短短三字,重新接受千里远遥、有八年相隔。



后来,他亲手将他归还给,他向他走来的那片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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